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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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新竹瓷磚爆裂修繕推薦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新竹新建磁磚工程收費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新竹磁磚凸起高低不平修復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苗栗磁磚空心隆起工程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桃園外牆磁磚脫落修補推薦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新竹新建磁磚工程翻修推薦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新竹外牆瓷磚脫落翻修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新竹磁磚破裂修繕推薦
怕,就會輸,不怕,有可能贏! 文/張語林 大部分人在應對某件大事之前,心理上會有所顧慮、擔心和害怕。如果你的恐懼占了上風,你就會失去自信,結果自然是做不好,必輸無疑。但如果你的勇敢和無所畏懼占了上風,那么你就會勇敢專心去做事,結果雖說不是百分之百會贏,但最起碼會有贏的機會。 一只老鼠總是愁眉苦臉,因為它非常怕貓。上帝同情它的遭遇,便施法把它變成一只貓。老鼠變成貓后又害怕狗,上帝就把它變成狗,但它又開始怕老虎,上帝就讓它做老虎,它又擔心會遇上獵人。最后,上帝只好把它變回老鼠。上帝說:不論我怎么做都幫不了你,因為你缺乏面對現實的勇氣,擁有的只是老鼠膽!所以你只能做老鼠。 借口太多的人,成功總與他無緣,最后注定只剩下嘆息,后悔終老。做任何事情,怕,就會輸一輩子! 不要害怕不要擔心,所謂的成功人士,無非是比別人多付出,多經歷了磨難的人罷了。怕創業的風險,怕路上的痛苦,由此會產生成千上萬種理由,于是他你是必敗無疑了。鳳凰涅磐鷹擊長空,正是因為它們的無所畏懼方成就震撼人心的美麗。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他是踩著無數的失敗和痛苦走過來的,當然在此之前他要以不害怕為前提,在荊棘之路上奮勇前進。 參加某項比賽之前,你會擔心,會害怕;領導安排去和客戶談業務,你害怕失敗,擔心不能簽單;有好項目朋友讓你去創業,你猶豫不定,踟躕不前。如此何談成功? 古代兩兵交戰,上戰場之前將領們都要進行一番鼓舞士氣,這樣士兵們就不會膽怯,英勇倍增。士兵們在血雨腥風的戰場上滿腔熱血英勇殺敵,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么?如果士兵們前怕狼后怕虎,那仗不打便輸。當年曹劌以出色的才智幫助弱小的魯國在長勺打敗了強大的齊國。為后世留下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真知灼見。對此曹劌做了這樣的解釋“作戰是靠勇氣的。第一次擊鼓振作了勇氣,第二次擊鼓勇氣低落,第三次擊鼓勇氣就枯竭了。他們的勇氣消失了,我軍的勇氣正旺盛,所以戰勝了! 《激戰》中有句臺詞說的很經典:記住自己這次為什么走上臺,既然上去了,不要怕,怕,你就會輸一輩子。的確,無論遇到什么困難,你如果不怕,而是去拼力一博,即使失敗了又如何?最多不過是浪費了一段時間;但你如果怕,你只會繼續輸下去,直至你的人生盡頭。有些事情,不是為了結果,而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交代,讓自己以后能說出“不悔”二字。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在人生的道路上,如果選擇了退縮,你的人生就輸了。所以我們做任何事都要有勇于面對的精神,勇于承受失敗的結果,只有這樣才能有美好精彩的人生。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注。害怕輸的人永遠贏不了,不怕輸的人,有可能會贏。 那么努力,只為贏過昨天的自己 什么樣的人最可能成為人生贏家? 你還沒真的努力過,就輕易輸給了懶惰 你為什么不如別人,全輸在這個字分頁:123
馮驥才:石頭說話 在這薊北大山深處,滿是黑黝黝的石頭。無論風雪抽打,烈日曝曬,野火焚燒,它們都一動不動無言地為大山承受著一切。石頭是山的骨頭,它們到處裸露在外,不正是為表現大山的牢固與堅強嗎?地質學家說,所有石頭曾經都是熔巖冷卻下來的。那么,盡管它們表面冰冷,永遠沉默,但每塊石頭深處的記憶,仍是一團烈火,還有燒灼時的劇痛……一 村長老孔頭感覺,蓮花村又像四十多年前那樣到處的地雷都掛上了弦! “鬼子又要進村了!” 老孔頭恍恍惚惚聽到這句話。其實呢,并沒有人說,而是他自己心里的聲音。但現在這句話似乎比四十多年前更可怕。那年月鬼子進村,意味著燒殺搶掠;今天日本人是來合作搞經濟開發,幫助山民脫貧致富,這是縣領導給蓮花村找來的一條千載難逢的生財之道。可偏偏這蓮花村是遭鬼子殘害最重的地方,雖然山民們打1945年后再沒見過日本人,家家戶戶的祖宗牌位上卻清晰留著日本人的血手印!這些世仇就像當年遺落在山溝里的炸彈,誰知碰上哪個就炸? 炸了可就全砸了! 老孔頭心里沒根,就悄悄派了霍家老二去四處打探風聲。霍老二這小子算得上村里頭一號精明人,連蚊子打架都能聽到。他東串串西串串,又使眼睛,又用耳朵,轉悠了三天,居然沒覺察出半點動靜,反倒把一個相反的好消息送到老村長的耳朵邊:大石橋頭孫貴才家的大小子,在縣里開飯館發了財,買一輛十成新的日本雅馬哈摩托車騎回來了,招得村里小伙子們三三兩兩去他家看,像看他娶回家的一個俊媳婦,饞得那些小子眼珠直冒光。霍老二對老孔頭說:“老村長,您就把心撂下吧!現在人們買電視還非得要日本原裝貨呢!誰還會跟日本人結仇?您這都是哪年的皇歷了?” 老孔頭一眼正瞅見霍老二手腕上那塊花里胡哨的日本電子表。心想,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仇。西瓜連種三年還變種呢!槍子兒在槍膛里四十多年怕早銹死了吧?!此刻,雖然不那么揪心了,但霍老二這幾句話卻叫他心里不痛快。入夜上炕,翻來掉去,昔日的腥風血雨便來到眼前,連肩上那陳舊的傷口都隱隱疼了起來。天蒙蒙亮時,坐起身,長長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當初窮得挨人打,現在窮得再把人家請來,咋爭這口氣啊……” 天亮后,他在村里走了一圈,又犯起嘀咕來。全村人都知道這幾天日本人要來,怎么見面就沒人跟他說這事呢?是避諱,還是另有打算?若有打算會鬧出啥樣?就這樣,他一直嘀咕到日本人來的頭一天,村里依舊風平浪靜。他卻笑話自己是:半夜里想鬼--自己嚇唬自己了。中晌,他盛了一大碗玉米粥,好幾天吃東西沒有胃口了,今兒要喝個飽。剛端起碗的當口,霍老二就像報喪那樣一頭撞進來說:“糟啦,老村長!住在千佛寺下那個孤女人姜雪桃說了,明兒個她非要跟日本人見上一面!” 老孔頭一聽,差點仰腳翻過去,一大碗冒煙的熱粥沒折在肚子里邊,全折在肚子外邊。毀啦!他心里最怕的事出來了。他料到姜雪桃非鬧不可,他這個村長拿誰都有辦法,就是拿姜雪桃毫無辦法。 二 全縣無人不知蓮花村的姜雪桃在鬧日本時有一樁極慘烈的往事。但,就連本村人也不清楚這個悲劇的具體細節。在傳說中,人們斷斷續續只知道這些內容: 1943年,日本人為了切斷山村百姓給迂回在盤山上的抗日十三團運送吃穿的聯系,沿著山腳用刺刀和死亡開辟出一條“無人區”。姜雪桃一家就是鬼子清洗蓮花村時遭的難。除去姜雪桃本人僥幸活下來,她爹媽、兩個哥哥和一個小妹妹,都叫鬼子活活弄死了。現在,立在村口那塊“蓮花村慘案遺址”石碑上記載的二十三條人命中,她家占了五條。可是沒人知道她家每一個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恍惚聽說她妹妹死時還沒出生,是叫鬼子捅死在她娘肚子里,可是沒出生怎么知道是個妹妹?當時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現場的見證人只有十多歲的姜雪桃。她全家的尸首還是她一個人掩埋的呢!她生生用一雙小手,在房前那塊平地上挖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坑,她的大部分手指頭都被磨去了一截……想想看,她知道的肯定不會像人們說得這么簡單!前些年,縣里文化館搞抗戰史,總找她來了解那樁慘案的細節。她就像石頭那樣沉默不語,還像石頭那樣透著一股寒氣,逼人自退。村長老孔頭對那些收集材料的人說:“她那時還是個孩子,嚇也嚇昏了,記得啥?要收集就去找那些殺人的鬼子收集去!”逢到有的人死磨硬泡,非要村長動員她說,老孔頭就朝他們喊一嗓子:“她是石頭,不會說話!” 老孔頭明白,存在心里的悲劇要殘酷得多。她呢?真像石頭那樣,孤零零、冷冰冰生活在山溝里,一個人天天自己面對自己,日子久了連表情也像石頭了。只是每到清明,她都要在寒冷的院子里,月光照亮的地面上,擺上全家的飯席。她爹、娘、大哥、二哥、妹妹,每人都是一雙筷子,一碗餃子,幾瓣大蒜,爹的席前還有一盅老酒……這樣圍了一圈,然后她就自言自語似的和那些早已命在黃泉的親人說話,還不斷對著那一個個空空的席位說著:“吃呵,快吃,哎,娘,吃呀吃呀,妹……”這樣直說到言語哽咽,月西院暗,孤影模糊,才起身收了攤。過后就像沒有那回事的樣子,默默無言地活著。 對這樣一個女人,老村長要是跟她談日本人要來,要她不聲不響地接受,真比登天還難了。尤其是看著姜雪桃那一頭白成霜柳般的花發,怎么張口?老孔頭坐在她家的炕沿上,一鍋一鍋抽著旱煙,一邊把心里要說的話來回折騰,想折騰出點說服力,誰知道張嘴一說,話全亂了,甚至自己就覺得欠著理。而且無論怎么說,姜雪桃的回答總是這么一句,而且一個字也不變:“你說破大天,我也得和他們見上一面。我擔保不壞你的事!” “不成!”老村長心急冒火,耍起橫來,又捶桌子,又鑿炕席,朝著姜雪桃直吼,“你老實給我呆在屋里!明兒你要是把大伙的事壞了,我就叫全村的人跟你算帳!”他很少這么兇過。姜雪桃那又暗又冷的臉直抖,她的口氣卻斬釘截鐵:“明兒一早,我就在村口等著他們。” 老村長感到大事臨頭,他像一頭發狂的牛沖出去,找來霍二虎和民兵王有福、馬養山,叫他們拿麻繩去把姜雪桃捆起來,鎖在屋里,不準她出來。霍二虎說:“村長,這年頭綁人可是犯法呀!” “犯法就犯法!完事把我斃了,我也不能叫她毀了咱蓮花村的事。你們去!責任我擔著!”老孔頭叫喊著。 王有福幾個人進屋去捆姜雪桃,老孔頭自己返回村辦公室,和村干部們研究明兒怎樣接待那些日本人。一個話題開頭沒說上幾句,王有福就找來了,說姜雪桃在屋里用腦袋哐哐撞門板,弄不好要出人命。老孔頭趕去開門一瞧,他被自己逼出來的這個場面驚呆了。只見姜雪桃五花大綁站在屋中央,嘴上塞一團布,蓬頭散發,渾身是土,腦門子上全是血!老村長陡生強烈的內疚,一屈腿給姜雪桃跪下來,流著淚說:“雪桃,我這么待你,我造孽!我老孔頭對不住你,對不住你爹娘,對不住叫鬼子弄死的鄉親們,也對不住我自己的爹呵!我知道你有理,我要是你,也會跟你一樣。可是,我、我、我,全村人的日子扛在我肩膀上呵!咱們祖祖輩輩--甭說祖祖輩輩--現在老俞家還缺衣裳穿哪!他娘當年不就是沒衣裳穿,在屋里地上挖個坑藏身子,害骨頭病疼死的?要不是縣領導給咱找的這道兒,咱哪知道山溝里那些糟石頭叫麥飯石,原個兒運出去就能賣錢!這東西可就是人家日本人要,你說咋辦?這買賣真談成了,轉眼咱村不就富了?要是日本人不要,咱還得等到哪輩子?我知道現在村里有人罵我漢奸,罵我怕鬼子,甘當日本人的孫子。我老孔頭的心氣得天天疼呵!當初跟他們打仗都不怕,現如今天下是咱的了,我怕啥?不就因為咱窮嗎?我哪知道咱為啥總窮?人家小日本打了敗仗為啥反倒富了?愈窮愈受窮,咱不能再窮啦!雪桃,你甭總瞪著這雙眼,要死要活的,叫我害怕。等過了明天,你拿杠子打我,出氣,解恨,就是打死我也認了。現在只求你順我這次吧!我并不比你好受……” 老村長這一番話,把雪桃說得掉下淚來。他以為雪桃動心了,忙爬起身去把塞在姜雪桃嘴里的布拉下來,沒想到雪桃仍然還是那句話:“叫我跟他們見一面吧,我擔保不會壞事的!” 老村長嘆口氣搖搖頭,轉過身帶著膝頭上兩塊黃土印子走出去。在屋外,他囑咐王有福和馬養山去給姜雪桃解繩松綁,燒水做飯,好好待承,可要緊的還是鎖好門,千萬別放她出來。 三 轉天,老村長開天辟地換了一身洋服。他這輩子哪沾過這號行頭?這里里外外的洋服,還是打一個在鎮上當飼料廠廠長的親戚那兒借來的呢!穿在身上,不像衣服,倒像把他塞進一個緊繃繃、皺巴巴的袋子里,那毫無用處的領帶勒在脖子上喘氣都不順暢,松開了又像拴騾子的繩套;最不能忍受的是那雙不合腳的皮鞋,夾得腳生疼,好像叫狗咬住了,只好脫下來,換上那雙自家的肥頭大布鞋。臨出家門,使濕布抹去鞋面上的浮土,剛擦得烏黑,風一吹又發灰了。 一早,老村長又特意派人去叮囑王有福等人看好姜雪桃,這才放下心來,與村干部們趕到縣城,迎接日本人的“經濟考察團”。這考察團一行六人,外加一位姓羅的中國翻譯,由老村長他們陪同,乘一輛豐田面包車,出城入山,直奔盤山腳下的蓮花村。 這幾個東洋人年歲都不大,團長年紀最大,看上去也不過六十左右。最年輕的一位白白凈凈,簡直像個大學生。在老村長眼里,這些面孔既很陌生,又似曾相識。雙方見面時,對方張口是日本話,一聽這隔絕已久的話,那遙遠的一種兇厲與歧視,又使他感受到了,他隱隱地有種不快。 盤山獨有的秋色總會給異鄉異客帶來興奮與新鮮。在紫色大山背景的襯托下,柿子樹脫盡葉子,只剩下桔紅色滾圓的柿子,遠看像一棵棵樹掛滿了燈;黝黑的石頭間,清溪奔流,好似翻騰的冰雪;種植在谷底的莊稼蔬果已然拉了秧,新收獲的果實都搬進用石塊砌的農家宅院里;金黃色的玉米鋪滿房頂,朱紅色的南瓜像一個個大壇子那樣擺在墻頭;鮮紅的辣椒一串串火苗似的掛在門窗前。這些顏色亮得照眼,鮮艷分明,撩人喜悅。秋日的山村,就這樣神奇地把大自然的生氣轉化為一種蓬勃的生活氣息……車上的日本人都如醉如癡地欣賞風景,嘖嘖贊美,興奮地叫著,大聲發著議論。那位上年歲的團長通過翻譯對老村長說:“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么美的地方。我們是第一批進入這仙境的日本人嗎?”這話既是為自己慶幸,也是想使主人高興。 老村長下意識憑著反應臉一沉,說:“不,不--”跟著就醒悟過來,趕忙勉強地應付幾聲,“呵呵……”又咧嘴笑了笑,笑得尷尬又艱難,像是要把傷疤變成一朵花。 坐在一旁的那個年輕的日本人似乎感到了什么,要問什么,但他又克制了自己。 車子愈往山里走,路邊賣柿子的山民愈多起來。柿子是大自然的藝術品,鮮亮好看,還勾人想吃。一個日本人提議買些柿子在車上吃,其余的日本人都鼓掌贊同,認為是個好主意。于是停了車,老村長下車和日本人爭著去買。道邊賣柿子的是個老漢,身子兩旁各放一大籃柿子,他見來了買主,一邊把籃子里的柿子往秤盤上擺,一邊笑呵呵說:“吃盤山的柿子連牙都用不著,開個口您就喝吧,全是糖呵!嘿嘿……”他說著忽然止住,瞧瞧眼前這幾個嘰哩哇啦說話的日本人,問羅翻譯,“這些可是日本人?” “是啊!”羅翻譯說。 誰料這老漢聽罷將秤盤上的柿子往籃子里一折,跟著把秤往肩上一搭,說句:“不賣啦!”一手提一籃柿子,揚長而去。 日本人很奇怪,上來詢問,老村長忙對羅翻譯說:“告訴他們,就說賣柿子這人肚子餓了,回家吃東西去了。” 羅翻譯一時也編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這樣解釋。這使日本人更加奇怪,誰知反倒使那個年輕的日本人心里有些感覺。大家回到車上,車子漸漸接近蓮花村。老村長心里打起小鼓來。剛剛這賣柿子的老漢給他提個醒,山民們沒有忘記四十多年前那場災難,猶如山上每塊石頭都深刻記得燒山的大火。要是他們都像姜雪桃那樣,把世仇砸向這車子,豈不闖下天大禍事? 車子在山谷里盤旋前進,愈走綠色就愈加深濃,在這綠色濃到極限時,忽然奇妙地化做一片透明的藍色。這表明已經進入大山柔和的腹地。大山的藍色是純凈的、清爽的、安寂的,然而老村長卻感到這寂靜得有點過分。怎么沒人站在道邊觀看?沒人站在遠處伸頭探腦?甚至連人影一閃也沒有。蓮花村的人都到哪兒去了,可人人都知道今兒日本人來啊!于是這寂靜就透著一股神秘,一種緊張……這時,車子突然朝左疾拐,猛地剎車,全車人的身子都重重撞在前排座位的椅背上,那個上年紀的日本人講究的小眼鏡摔在地上。老村長叫一聲:“啥事?”聲音里帶著對司機的忿意與譴責,司機卻用手指指車子前邊。老村長探身一看,吃了一驚。車子正停在村口上,道邊那塊“蓮花村慘案遺址”的石碑不知被誰搬在道中央,直立那里,好像一條滿腔悲憤不怕死的漢子,雄赳赳擋在車前,倘若不是司機手疾眼快,真要撞得車毀人傷。老村長的臉色已經煞白,他招呼村干部們下車,一齊將石碑抬回到道邊。日本人問他出了什么事,他顧不得回答。他已經感到下邊會有更大的事等著他呢! 四 在簡陋到幾乎一無所有的村辦公室里,日本人與蓮花村村干部們的談判沒費多大力氣,沒有爭執、討價還價和必要的妥協。盡管這些精明絕頂的日本商人把價錢壓到不能再低,蓮花村人卻全都樂呵呵地接受了。有人花錢買他們山溝里那些沒用的糟石頭,還談啥條件?山溝里什么能賣就賣什么。他們還提供了許多山貨,比如麻梨、毛栗、核桃、山里紅、谷子、五月鮮的桃子……自然還有本村的特產--雪桃。雪桃是下雪天摘的桃。姜雪桃正是生在臘月,她爹才給起了這個好聽又有寓意的名字。老村長在給日本人介紹這種雪桃時,不由得感到有點不自在,話也說得結結巴巴了。 日本人對毛栗表示很大興趣,這種毛栗油性大,噴香,果實飽滿,他們要求帶一些樣品回去。老村長喜出望外,竟慷慨地叫人裝了兩大麻袋栗子,放在車上。 好了!買賣談得八九不離十了,下邊該做的事便是日本人回國后趕緊起草協議和合同了。老村長想,如果半小時內不生意外,等日本人上車一出村口,便燒香叩頭,萬事大吉。可就在這時,房門像被大車撞開一樣,哐啷一聲,一個人闖進來。這是個女人,衣衫破舊,頭發像茅草一般蓬散著,腦門正中有一大塊瘀血的紫瘢。當她一瞧見屋里這些日本人時,全身劇烈地發抖;她的眸子灼灼放光,說不清是憤怒,是焦急,是驚愕,是沖動。姜雪桃!老村長的心一下子掉在地上,無聲地哀叫著:“毀啦!這回可全毀啦!” 她是咋跑出來的?難道是王有福放的?對呀,王有福他大哥肚子上還有鬼子刺刀留下的一個窟窿眼兒呀!可是馬養山為啥不攔著……現在說啥也沒用了,砸鍋的事就在眼前! 姜雪桃不等任何人來攔她,手指著對面的日本人說:“我要跟你們說一件事。你們聽得懂我的話嗎?誰能把我的話告訴他們。”她扭臉看著滿屋的人。 羅翻譯要答話,但被老村長使眼神攔住。就這時,那個年輕的日本人站起身來,用很純正的中國話說:“我叫土村清治,我在大阪學過中文,我來做翻譯。”他對老村長說:“請您先生,請您不要阻攔這位女士的講話。剛才在路上,那個賣柿子老人說的話我聽懂了,石碑上的字我也看明白了。我知道這里曾經發生過非常可怕的事,而這些事和我們有關。我們很想聽聽這位女士要說的話--”他說完,又對他的同事們講了一遍他的意思,那些日本人都露出驚異的神情。這時,土村清治扭過頭來對姜雪桃說:“這位女士,就請你說吧,你坐下來說好嗎?” 姜雪桃搖搖頭,她站著,說道:“我要對你們說的是一件真事。不是旁人的,是我自己的。這件事不單你們不可能聽過,事情的原原本本就連我們本村的人也不知道。四十多年了,我一直把它擱在心里邊,現在心里盛不下啦,它要自個兒往外蹦啊!1942年,我十二歲,那年秋天,鬼子--這話你們聽了也許扎耳朵,可我沒有別的稱呼。現在時興叫日本朋友,但那不是朋友干的事!那年秋天,鬼子在我們這村搞‘無人區’‘三光政策’你們總聽說過吧,燒光!搶光!殺光!就是把有人的地界全變成沒人的地界。一天早上,鬼子忽然進村了。我爹正帶著我在房后的山坡上打栗子。我爹打,我拾。就聽我家那邊人喊狗叫鬧起來,跟著槍響了,我爹抱起我,跑到千佛寺后邊把我塞進一個石頭洞里。他叮囑我,他不來,我就呆在洞里,千萬別自己回家。爹急得滿腦袋汗,眼珠子瞪得嚇人,下巴直打哆嗦,牙都咯咯響。哪知這就是爹給我留下的最后一面!我爹說完,揪些草把洞口遮住,就去了。過了一陣子,下邊槍又響起來,響了七八聲吧,隨后再沒動靜。我蹲在洞里等了一天,直到洞里洞外全黑了,也不見爹回來,只聽見‘唰唰’野獸走道的聲音,我害怕,哭了一夜。等到天亮,悄悄回家去,一路上也不見人,只見大石頭后邊那些人家的房子和果園全燒了,黑煙還在往天上冒。我從亂石堆里穿過,一爬上我家房前那塊平地,我--” 姜雪桃突然停住,身體像被子彈打中那樣強烈地一震,跟著如同失重一般搖搖晃晃起來,雙眼空空望著前面,卻睜得老大,滿屋的人好像都隨著她看見了一幕非常可怕的景象。此刻,老村長也不想阻攔她了。原以為她當時年小不會記得清楚,沒想到她一筆一畫把那樁慘案毫無遺漏地鐫刻在自己的記憶里了。他也想把這不該忘卻的往事弄得一清二楚……姜雪桃漸漸穩住自己的身子,一字一句接著說下去,盡管由于情緒沖動而常常中斷,但還是以一種強大的韌勁兒堅持下來了:“我一家五口人都死在當院!我的兩個哥哥被活活燒死,人被燒成焦炭,十七八歲的小伙子燒到最后只有四尺大小,他倆身邊的地還……還汪著一大攤鮮血和人油……我爹趴在磨盤上,后背被槍彈打爛了,兩只腳給砍下來……扔在一邊。我娘……她被鬼子們糟蹋了,衣服扒得凈光,鬼子還用火柴把她、把她的毛燒光!哎-”當姜雪桃發現土村清治停住口,沒有把她這幾句話翻譯出來,立刻急了,像發命令那樣對土村清治說,“你把我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他們,一句也別給我省下。鬼子做得像禽獸,我們沒啥丟臉的!” 土村清治低聲對姜雪桃說:“對不起。”隨后便把這幾句話翻譯了過去。 姜雪桃繼續說:“鬼子糟蹋我娘時,我娘肚子里懷著我妹。他們糟蹋完我娘,用刺刀把我娘肚子挑開,再捅死我妹……我頭一次瞧見我妹時,她就是一團血肉,已經是死的了--”說到這里,她戛然而止,人們都以為她會來一陣悲憤的爆發,她卻異乎尋常地鎮定地對這些日本人說,“這就是我要說給你們的事。我知道,這事跟你們沒關系,這不是你們這代人干的。興許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呢!但正是為了這個,我才一定要告訴你們過去有過這么一段事!你們不必對這事負責,但你們不能不承認!當時,我一家人的尸首是我用雙手挖坑埋的。我的手磨成了這樣,你們看吧--” 她突然伸出一雙手,用力張開。人們驚呆了,一雙從未見過的如此慘烈的手!十個指頭全殘了。所有的人都強烈地感到,這雙手緊緊抓住了他們的心。 日本人垂下了頭,不忍再看,有人落了淚。使老村長驚訝的是,姜雪桃居然沒掉一滴淚。他真佩服這女人了!別看她平時少言寡語,竟然說出如此驚天動地的話來,把四十多年來隱沒在大山皺褶里的苦水全倒出來了。她可真是強呵! 可是當姜雪桃說:“我的話完了,我走了。”就轉身走出房門,一到院里她的雙腿就邁不開了。等在那里的王有福、馬養山、霍二虎幾人扶她坐在一個石頭碾子上,這時,她哭起來,哭得痛心、委屈、解氣、放縱,一任淚水橫流,卻始終強壓著哭聲,決不叫屋里的日本人聽見。王有福幾個站在周圍,不勸她,由她哭個夠。山里的人就是這樣,待這淚水流過,仍是一切照舊,就像山上的石頭,永遠那樣沉默,那樣堅強,那樣忍受。 在屋里,土村清治把一小包錢恭恭敬敬交給老村長說:“這是我個人一點點心意,我雖然不是那些‘鬼子’,但我愿意為日本人過去的行為道歉。請您無論如何替我交給那位女士,千萬別拒絕!” 不管老村長怎樣推辭,土村清治還是執意要這么做。老村長只好把錢交給一位村干部,讓他給姜雪桃送去。但是,在這些日本人告辭離去,上了車,卻發現坐椅上放了一個用樹枝編的小籃,放滿金黃肥大的柿子,最上邊平平整整擺著土村清治那包錢。司機說,這是剛剛一位姓姜的老大媽送來的。 日本人明白了,他們全都感慨不已。土村清治顯得特別沖動,當他的目光再一次掠過那一籃美麗的柿子時,竟止不住嗚嗚出聲地哭了。 馮驥才作品_趙麗宏散文集 馮驥才:貓婆 馮驥才:捅馬蜂窩分頁:123
李廣田:空殼 近來時常聽人說,某某人有神經病,某某人發神經之類的話,仿佛這是一個神經病的時代似的。我有一個朋友,就曾經一再地告訴我,說某某教授是患神經病的,因此我卻非常納悶,一個人既有神經病怎么還能在大學里作教授呢?有一次,我看到學校門口貼一張大布告,是某某學會公開演講,那講題非常惹人注目,叫做《希特勒及其柄政后的德國》,而那個主講者就正是那位神經病教授。這給了我一個認識的機會。 到了演講的時候,我準時到場了,然而糟糕,聽講的人太多,簡直沒有一點空閑地方,我心里暗想:這么多人,難道都是為了來看看這個神經病教授的嗎?還是大家都患了神經病呢?會場里秩序很好,神經病教授也來了,于是即時開講,我也就立在一個墻角下聽完了這一場演講,結果我也就知道了這個教授的病源,那就是:他對于法西斯,對于橫暴,對于一切反進步的東西痛恨到了極點。 后來又聽說某某女生也是患神經病的。這個女生正是我自己教著的學生,我當然比較知道一些。我知道她腦筋不很好,那大概是因為受了太多傷害的結果。她文章的確寫得很好,而且每次都很好,而且每次都可以看出她的思想。我記得她寫過一篇叫做《毒藥》的文章 ,可以說是一篇相當完整的小說,文章的內容是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同她一位表兄戀愛,她糊里糊涂地懷了孕,又糊里糊涂在學校宿舍里生了小孩。她受了學校中同學師長的侮辱,又受了家庭的責斥,她父親給她毒藥吃,要她死,卻為她母親所阻止了。她去找她那位表兄,那個負義的人,他給了她虛偽的安慰,又給她以“益母”的補藥,其實那正是毒藥,也是要她死,她卻很傻,她懷著求生的希望把藥吞了,幾乎被毒死,而又被救了過來。 人家也許以為她現在完全絕望了,還不是自殺了事嗎?然而她不,她從此奮發起來,她說:16歲以前的事都是亂來的,從今后非揉搓出一個新樣子來給人們看看不可,她要活,她要活得好。……“要揉搓出一個新樣子來”,我以為這話真是說得好極了,我們哪一個認真生活的人不是如此呢?我們在層層的壓榨和層層的圍攻中生活,我們要拚命地去揉搓一番,我們活得像一片抹布一樣,污穢,黑暗,被鄙棄,被踐踏,然而我們卻要掙扎出一個明天,要像一個“人”的樣子站起來。 我以為這文章實在寫得很好,這樣的作者一點也并不“神經”。她對于人生的看法實在也很健康,像她對于其他的看法一樣。人家也許以為她這個人太不拘謹了,拘謹也許并不好,不過太不拘謹了就更不好。她的功課當然是可以值六十分的,但她不愿意為了考試而去用功,更不去開夜車,于是她就坦白地告訴那個先生:先生,你就給我六十分吧。如遇到什么困難問題,她索性就去拜訪那個可以解答這問題的先生,也不管認識或不認識,更不管是否聽過課,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不敢見人。她實在是非常尊重她自己的。她如果到你的家里來了,她就正如你家里人一樣,一切都實實在在,絕無虛假,饑了就吃,疲乏了就告辭回去。就是這樣一個人。她對于歷史,對于社會的發展,對于當前的現實問題,都有一 個很好的看法,她是永遠(www.lz13.cn)渴望著光明,永遠追求著真理的。對于光明的希求太迫切了,而對于黑暗就有極端的痛惡,于是這就是所謂神經病了。 我想,許多被宣判為神經病者的人,也許大都是如此的。 我很想告訴我那位朋友說這樣人很多,在這時代尤多,我自己認識的就不少。可是我終于不能告訴他。我知道他是隨便說說的,那宣判某某為神經病患者的人不是他,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更多的人,更復雜的一種力量。不過,因此我卻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既然這樣的人是神經病患者,那么什么樣的人才是最完好的人,才是沒有神經病的人呢?于是我想起了高爾基的題作《再關于惡魔》的那篇文章 ,他說:魔鬼把一個人的熱情、希望、憎惡、憤恨……等等,都陸續地取去了,于是這個人就成了一個空殼,也就成了一個“完人”,這樣的人是很健康的,當然也就不致于被人指判為神經病患者了。那么,我們大家還是都相勉為空殼好些吧。 一九四一年九月十四日 李廣田作品_李廣田散文集 李廣田:柳葉桃 李廣田:井分頁:123